“……进入那山脉之后，老夫本以为找到了一处可以躲过苏家的追杀，让楚家繁衍的世外之地，但是九月之后我族娶子弟娶第一个山村女子，只是怀胎九月便提前临盆了，生下离开曲环山脉之后的第一个楚家血脉……”

“然而，那一夜产室之中血光漫天，那血光透过了山石垒成墙壁，老夫本以为出现此等异象，必然我楚家天降麒麟，哪知后来每个孩子都是如此……”

“老夫那时虽然不知这等异象乃是与血魔族有关，也知道其中有极大的问题，便要召集族人，让族人之中凡娶那个山村女子或嫁于山村男丁皆尽和离，举族迁离。然而就在这时，一位强者降临在族中，老夫……”

楚长山一边回忆，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而等到数年之后，老夫知道那山村之中的，皆为血魔族血脉时，已是为时太晚。那时族中孩童，几乎一半皆为血魔族血脉，话说虎毒不食子，老夫即便将此事告知全族，楚家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大义灭亲？何况与血魔族交配所生的孩子，天赋皆是极为出色，小小年龄便有超人一等的力气，甚至许多都是测出了灵根……这让老夫如何下得去手？”

“难怪前辈对那名楚家女修如此绝情，因为她是血魔族，但也是你楚家的子弟，你早想杀她，却下不去手，狠不下心……”

许丰年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血魔族布了这么大的局，就是要让人族与血魔族融合为一，慢慢的蚕食南晋，苏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继续占据曲环山脉了。一百五十年前，看似楚家败了，其实赢的是你们才对，苏家只是替楚家守了一百五十年的家业而已。”

“我楚家……”

楚长山闻言，不由怒吼，但刚刚开口，后面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似乎上气不接下气。

因为不论是哪一族，一百五十年前败了，必然要被血魔族所同化。

而一百五十年前胜了，也不过多苟延残喘一百五十年而已，灭族不过是早晚之事。

楚家和苏家，命运早已注定。

楚长山看着许丰年，眼神中万分不甘。

“楚前辈，以后若有机会，我会帮楚家保留一点血脉，但前提是在我有自保之力。”

许丰年知道，楚长山大限已至，也知道他想听什么，安慰他一句又如何？

算是行善吧。

也免得楚长山还有什么拉他垫背的手段。

“多……”

楚长山感激的看了许丰年一眼，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这楚长山所说的，有几分是实话，但不管如何总算知道了一种辨认血魔族的办法。”

“出生之时，血光透石……”

许丰年喃喃自语。

虽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他肯定不会完全接受楚长山的说法。

按照楚长山所说，他们楚家开始时，根本不知那些山村所住的都是血魔族，直到后来才慢慢有所察觉，但等到那时悔之晚矣。

而且，楚长山也没有交代说，楚家是如何发现这些血魔族的山村。

所以，许丰年觉得楚长山的话，漏洞颇多，恐怕是不尽不实。

说不定，乃是楚长山明知必死，生怕死后留下骂名，为自己和楚家洗白而已。

想了想，将楚长山的尸体和储物袋收入木葫芦，许丰年不再作丝毫停留，从朱雀生门中走出了大阵。

此时正是夜间，苏家城一片漆黑，灯火全无，所有苏家的凡人和修仙者，早就全部都撤入内城去了。

许丰年身形闪烁，便是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在阵法中留下的漏洞。

戴上帷帽，身形一闪，便是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