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心疼王氏,看着她日渐消瘦的样子,又没人关心,一个人坐在那里瞧着窗外,一看就是好半天。只周钰来,或是周映容下了学来瞧她时,才能看到她的笑脸,露出往日那美貌少女的样子。
就这样,林氏几乎每三四天的时间就会来一次,一般都是陪着她一个下午,也不说什么,林氏拿着针线活计,随便绣着什么,王氏躺在那里瞧着,偶尔说上几句话。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周均与钰玩闹的笑声,王氏灰白的脸上才会浮现一抹神采。
那段时间是林氏与王氏相处的十分舒服的时光,也可以说是王氏弥留之际难得的暖心时光。
直到有一天,林氏是一个人上午去的,因着前一天,周钰洗澡的时候不小心让风吹了,咳嗽了几声,虽然不厉害,但林氏担心。想着均哥上次也是这样的情形,吃的专门配的药十分好用,便拿了几丸来。
因着林氏常来常往的,平日里也不从大门走,直接由后角门到了后罩房后,拐过垂花门就到了,这样走更方便也近一些,不必绕一大圈。
进得后角门,居然连个看门的都没有,直到越过后罩房也是安静的很,想着是不是被打发出去了,嘱咐自己的丫头守在那里看看是怎么回事。王氏现在的性子越来越安静,有时听得婆子和丫头在院子里说话都嫌吵。
林氏初起也没当回事,直到走到上房门口时,就听到屋子里传出一阵瓷器摔裂的声音,伴着周易恒的怒吼,“你问我?你还有脸问?若不是你,若不是你,琴儿怎么会,怎么会那样……是你害死了她,她碍着你什么?我们只是见一两面,真的只是见了两面,她很不好,她,她,她那么可怜……我只想安慰她,如此而已。”
林氏惊讶地站在原地,她想回身出去,可转过身又站住,鬼使神差地上了台阶轻轻进了茶水间。
此时,她听到了王氏虚弱的声音,“我没有,我连你说的琴儿是谁都不知道。”然后伴着剧烈的咳嗽声。
“不知道?哈哈,你别装善良了。你在所有人面前装,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温柔端庄,贤良淑德,哈哈,笑话。你是内心最为丑陋的女人。你若是心善,胡氏何至于费了这么大的心力才进得门来,当时你明明知道她已然怀了身子,却要为难她在你院子里为你操劳,一站就是小半天,你不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胡氏是还没进门的时候就怀上了吗?”
林氏捂住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她是知道周易恒与胡氏在王氏眼皮子底下苟合的,只没想到胡氏是大着肚子进的门。
林氏以为她听到信息已然很惊讶了,却没想到,接下来周易恒说的话却让她直接石化在原地。
“好,你说你不知道琴儿是谁,那我就告诉你她是谁。”周易恒咬牙切齿地道。
林氏实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周易恒口中的琴儿居然是当年的惠嫔娘娘,周易恒居然直呼皇上后妃的名讳。
原来,周易恒与惠嫔娘娘早就认识,周易恒年轻的时候到远在山东的姨母家住过一段时日,惠嫔娘娘的娘家与他姨母家是邻居。比邻而居的两家,日常往来不算少,随着两人见面机会的增加,这个叫琴儿的小姐渐渐地悄悄地走进了周易恒的心里。
对于当时的琴儿家来说,若真能攀上周易恒,那就是一步登天了。所以,不管是刻意还是无意,琴儿与周易恒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多,两人谈天说地,聊古畅今,居然有说不完的话题。
一时间,少年男女天可崩,地可裂,此恨无绝期了,甚至两人在周易恒生平第一次喝醉之后,还偷尝了禁果。
周易恒回京后,想要母亲为她求娶琴儿,只是琴儿家并没有太高的官职,做官最大的她的叔叔也仅仅是个五品,虽是京官,却着实不够看的。若想要心气极高的老王妃答应这门亲事,那是根本行不通的。
正当周易恒想求着姨母来说服母亲时,先皇开始又一轮的选秀。
而这位琴儿等了周易恒快半年也没消息后,全家人坐不住了,本来勾住周易恒就是权宜之计,连周易恒以为的琴儿委身都是他们家做的套。所以,商量之下,把琴儿的名字写到了选秀人的名册里。
其实那年的选秀并不是先皇为自己选嫔妃,而是为他几个陆续成年的儿子选王妃,再有好的给其他已成亲的做个侧妃什么的。
大夏朝自古以来,皇子媳妇的出身都不高,三品以上的几乎没有直接被封皇子妃的,怕出现内宫干政霸权的局面,这样倒成全了琴儿这样家世的女孩。
这琴儿是极有心计的,凭着自己的美貌还有机敏,很快得了当时静妃,也就是先皇太后的喜爱,直接定给了当年的敬王,也就是现在的敬安帝做了庶妃。
等着周易恒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琴儿已经被安置到宗人府专门的宅子接受婚前培训了。
周易恒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却也无能为力,哪个敢与皇子抢媳妇?
也是因为这个,他一直与老王妃较着劲,任老王妃为他相看多少,他也不点头,这也是周易恒为何成亲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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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