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斯少爷,老爷让您前去迎接一下阿尔德里奇先生。”侍者顿了顿,扫了一眼正跟艾德琳夫人说话的伊莱扎,“老爷还说,带着辛格温小姐一起。”
——阿尔德里奇。
布莱斯知道这个名字,那个曾经只存在于父亲口中的神秘法国盟友——一位可靠、强大到能让父亲放弃对他人生的把控 的盟友。
布莱斯点点头,伊莱扎也恰好抬起头看他,马上就看懂了他眼中意思,跟艾德琳夫人耳语两句就走过来挽上他的胳膊。
客人们还在觥筹交错间推杯换盏,没多少人注意到宴会的主角突然消失。
又或者说,在他们眼中布莱斯和伊莱扎还算不上是这场温德米尔起头的宴会的主角。
布莱斯和伊莱扎走到门口时刚好有一辆车缓缓驶入。
车一在他们面前停稳,副驾就打开了门。
下来的是一位看起来最多二十四五的英俊青年,灰色的头发很是抢眼,一身服帖的黑色西装更是衬得他整个人格外修长。
青年朝他们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后就转身向后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今夜的月色清清浅浅,明亮又温柔,缱绻地亲吻上那只搭在漆黑车门上的骨指分明的手。
布莱斯最先注意到的就是这点。
修长均匀,看起来十分适合流连于钢琴的黑白键之间,连那一看就知道毫无杂质、价格昂贵的钻石婚戒此刻也只能算得上是锦上添花。
“阿尔德里奇先生。”布莱斯怔怔地眨眨眼,努力从被青年出露的容貌一晃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习惯性地朝他微笑。
“很荣幸您能接受温德米尔的邀请,我是布莱斯·温德米尔,这是我的未婚妻伊莱扎·辛格温,家父已在会客室等您了。”
一身装扮如同中世纪走出的皇室贵族的青年撑着一根制作十分精良的手杖,目光冷淡地扫过他和伊莱扎。
一时间就算是那张昳丽非常的容颜都无法掩盖那道冷到刺骨的眼神。
机械而毫无感情——仿佛眼前的不是同类,而是某种正被估量价值、用于权衡的物品,又或者是过于两只渺小的蚂蚁,因为身后的大象而被赋予观察的机会。
总之,完全不可靠近。
仅仅是一个照面就已经让人感觉到了他们之间深深的距离。
他对父亲也是这般吗,布莱斯有一瞬间莫名愤怒地想到。
从小到大,有谁敢用这种眼神赤裸裸地估量他!
但是还没等他真正生起气来,那道目光就忽然消失了,眼前的青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缓缓扯出一抹微不可见的笑。
“久仰,布莱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