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格里斯,我来自与波美拉尼亚的一个小渔村,村子里的生活是安逸而美好的,作为村里最壮硕的男人,我得到了姑娘们的青睐;作为水性最好的男人,我成了渔夫中的佼佼者;作为准头最好的男人,我能打下最多的猎物。我本以为生活向来如此且会一直如此,但我想错了。
瑞典的军舰逼近海岸,瑞典的军队登陆劫掠,然后一切都毁了,我的村子被烧光,姑娘们被掠走,男人们被杀害,老人孩子同样没有被放过。我本以为我无所不能,我可以在风浪中精准的叉中海中的游鱼,我能扛起数捆干柴,我也曾拉弓射杀野猪,但当他们,那些瑞典的士兵凶神恶煞的站在我面前时我却手脚发抖,甚至拿不起来我的弓,去哪怕射他们一箭。
那时我才明白,我不过只是一个懦夫罢了。我害怕的尿了一裤子,那群瑞典人哈哈大笑,那是我这辈子最耻辱的一刻。我多么想死,但我还是趁着他们大笑时跑进丛林中,几棵树为我挡住了致命的子弹。
而我,在逃出生天后,也加入了难民的行列之中,一部分人西南前往不伦瑞克,一部分人向东走,前去波兰,而绝大多数人则是前往了距离我们最近的柏林。
这是我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我和我的同胞,第一次离我们的故土这么远。在这个做客的远方,我们成为了累赘,每日在柏林人轻蔑的目光下领取微薄的口粮。但我又能怎样呢?我们受恩泽于柏林人的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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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民营的日子总是煎熬且漫长的,经过战争的柏林自己居民的粮食每天都不大够分,我们这些难民能够分得的就更少了,许多孩子饿的大声哭嚎,老人家们饿着肚子将粮食分给孩子们,年轻人更不必说,要不是饿的受不了去城里大户人家小偷小摸的偷些食物,否则真可能会饿死。
在这里,我唯一有用的便是我那年轻的身体,我为我的同胞们修补修补房屋,搬搬重物。至少为我的同胞做些事情我心里可以好受一些。
可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才能结束呢?如果有机会能够改善同胞的生活水平,那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冲锋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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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隔壁的老头欧尔林去粥棚领口粮,带回来了一则消息:公家要招工了,不仅招柏林人,也招难民。欧尔林回来后急忙推搡我去应聘。我匆匆赶去,却发现税务署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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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这些难民还挺很热情的,咱们才刚发了招工的告示,这才多久,就这么多人来排队了。”一名税务总局的文员佛兰达,同样也是卡尔的同僚,一边靠在门框处抽着烟一边对着一旁的卡尔说道。
卡尔正在审查挑选前来应聘的人员是否符合标准,皱着眉头回答道“唉,人多是多,可是好多人这几个月以来一直吃不饱饭,大多数人身体都很虚弱。”
佛兰达不以为意“管他呢?这么多人,有的是身强力壮的。咱们是招工又不是做慈善,也不是我们让他们变成难民的。”佛兰达并不关心这些难民的生计,他如今只想赶紧结束工作,离开这个闷热难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