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

车轮碾过不平整的水泥地，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在死寂的巷道里，这声音被放大了数倍，像是有人正用生锈的指甲刮擦着玻璃。

一个身影从巷口的黑暗中缓缓浮现。

他佝偻着背，推着一辆老旧的木头推车，车上挂着一圈小小的红灯笼，幽幽的红光勾勒出他佝偻的轮廓。

随着他的出现，那股霸道的肉香瞬间浓郁到了极致。

秦风藏在阴影里，屏住呼吸，但那香味却无孔不入。

他的唾液不受控制地疯狂分泌，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哐当。”

一声轻响，打破了巷子里的寂静。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巷道两旁那些老旧居民楼的房门，一扇扇被打开了。

一个个穿着汗衫背心，身形干瘦的中年男人，如同梦游般走了出来。

他们的眼神空洞，脸上挂着一种饥饿到极致的麻木，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们像是被香味操控的提线木偶，无视了周围的一切，径直走向那辆冒着热气的推车，然后在摊子前，安静而礼貌地排起了队。

驼背的老翁终于停下脚步，他抬起脸，冲着第一个排队的男人咧嘴一笑。

那笑容僵硬得如同面具，只有嘴角的弧度在动，一双浑浊的眼白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慢悠悠地掀开蒸笼盖子。

“呼——”

一股更浓烈的白汽混杂着肉香扑面而出。

蒸笼里，一个个晶莹剔透，饱满得近乎透明的汤包整齐地码放着，皮薄得能看见里面晃动的汤汁。

排在最前面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了，双眼瞬间赤红。

他甚至没用筷子，直接伸手抓起一个滚烫的汤包就往嘴里塞。

“滋——”

浓郁的汤汁在他嘴里炸开，香气四溢。

男人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一时间，巷子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狼吞虎咽的咀嚼声和满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