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都怪姓叶的婆娘!”
姜奇虎上前热络地拍了拍小谢山主肩头,眼神炽热道:“那天喝了酒,我还想邀请你与我一同前往皇城,或许我们本可以结伴而行……”
谢玄衣尴尬笑了笑。
和姜奇虎一同来皇城?
这实在是个馊主意。
幸亏今日之局笨虎没来,不然实在不敢想,会多出多少麻烦。
“奇虎!”
书楼玉案传来陈镜玄的沉声呵斥。
本来还想多说些什么的姜奇虎,连忙夹起尾巴,灰溜溜离开,临走之时还不忘对谢玄衣打了一个回见的手势。
“……”
见状,桑正小声解释道:“小谢山主,千万别介意,姜大人总是这样,他人不坏的。”
谢玄衣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习惯。
“先生,桑某这就退下了。”
桑正站在门口,没有入内之意。
他双手抬起,行了一礼,而后便将这偌大书楼,留给了谢真。
虽已度过严冬。
但皇城入夜之后,仍然有些许冷意。
谢玄衣进入书楼,看到了一旁燃烧的篝火,身子单薄的陈镜玄,正在伏案写着批注。
他实在没想到,到了这个时节,小国师肩头,竟然还披着一件绒毛大氅。
“请坐吧,茶已经备好了。”
陈镜玄笑了笑,道:“你来的比我想象中要早一些,还有些事情没忙完。”
“不急。”
谢玄衣缓缓来到玉案前,轻声道:“我有大把的时间。”
向着如意令注入神魂。
便会浮现出这座书楼,纤毫毕现,几乎如出一辙。
但幻梦与现实,还是有区别的。
真正坐在玉案之前,谢玄衣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浩荡”之意,这书楼极大,无数金简悬挂,犹如繁星,一枚枚玉令排列在上,当真如同浩瀚长夜,浑圆仪的命线悬挂密布,将金简与玉令托起。
也将这数万万人的大褚王朝,托了起来。
历代大褚国师。
都会坐在这书楼玉案之前读书阅卷。
这种事情,谢玄衣做不来,再活几辈子,都做不来。
这世界很大,道理很多。
谢玄衣讲道理的方式,是拿起剑。
陈镜玄讲道理的方式,是捧起书。
按理来说,这样的两个人,一辈子注定不会有太多交集……更不会有所谓的“惺惺相惜”之情。
但造化弄人。
这世界太大,导致有些事情,是不讲道理的。
“谢兄,久等……”
不知过了多久。
陈镜玄停下笔墨,轻轻吐出胸中烦闷沉重的浊气。
他注意到,玉案前的茶水,已经没有热气了。
小国师伸出手掌,悬在茶盏之上,测了测,无奈笑道:“茶都已经凉了。”
“茶凉了,没关系。”
谢玄衣将目光从浑圆仪金线上收回,淡淡道:“只要人还在,茶还可以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