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主考都收下了贺礼,他们若是不收,岂不是与主考为难?
“这套法剑,我的确收下了,但却不是替自己收的。”
祁烈垂眸说道:“这套法剑,乃是谢家欠掌律师尊的,我已将其呈上……今夜之后,我便会将此事澄明,来龙去脉,昭告剑宫。既然此次剑气大典,祁某担任主考,便不会接受任何人的贺礼,不管你们今日有没有收下江宁使团的物件,今夜之后,全都退回。”
“……是。”
“……是。”
一位位执法者就此肃容。
这一道道金灿流光,穿梭于山顶流云之间,逐渐消失于夜幕之中。
大穗诸山,那投向金鳌峰执法者的目光,也随之逐渐收回。
莲花峰下的某座小院之前,谢玄衣搬了张木质躺椅,悠然坐在夜幕之下,目送祁烈以及金鳌峰弟子的离去。
他闭上双眼,聆听着山野间的虫鸣,享受着一人独处的久违静谧。
他知道今夜的静谧,注定短暂。
很快,怀中如意令开始震颤,谢玄衣不用去看,也知道是姜奇虎传来的。
笨虎火急火燎:“谢兄,你还好吗?”
谢玄衣淡然道:“好得很,金鳌峰那些人刚走。”
莲花玉令的事情,传遍大穗剑宫,金鳌峰前来调查的消息,更是闹得沸沸扬扬。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谢真笑话。
只不过他们全都要失望了。
谢玄衣将金鳌峰离去的消息与笨虎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一些不方便说的细节,笨虎倒也没有过多追究,只是担忧说道:“我听说,今夜真隐峰江宁世子那边,临时召开了一场酒宴,邀请了不少方圆坊名册上的年轻天才。”
“等等。”谢玄衣笑着问道:“你似乎不担心我的莲花玉令被收走?”
“这玉令是黄素给你的,你与黄素相见,是先生的安排。”笨虎这次的逻辑条理罕见清晰:“既然是先生的安排,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
谢玄衣无话可说,只能一笑置之。
“我担心的是‘谢嵊’。”
姜奇虎沉声道:“山门那次碰撞,你们似乎结下了梁子。现在大穗剑宫内的消息,已经传疯了,都说你要与谢嵊争抢玄水洞天。”
“哦?”
谢玄衣淡淡道:“他们说的倒也没错,我的确是要拿下玄水洞天。”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么?”
姜奇虎愣了愣,皱眉问道:“江宁谢氏,毕竟是大褚豪门世家,谢嵊背后有无数人站台……需要我把青州铁骑调来么,必要的话,老爷子也可以来大穗跑一趟。”
“何至于此。”谢玄衣无奈道:“小事一桩,不必惊动他人。”
“以你一人,有些单薄吧?”
“一人足矣。”
谢玄衣说到这,知道笨虎还不放心,于是按照老规矩补充道:“我背后还有先生。”
这一套一直管用。
但偏偏此刻有些失效了。
“我知道先生厉害,可再厉害,也不能替你当剑用啊……”姜奇虎叹了口气,着急说道:“据我所知,江宁世子那边的府宴,正在召集群雄,再过片刻功夫,恐怕就要向你登门问剑了!”
如意令陷入寂静。
“听得到吗?”姜奇虎问:“怎么没动静了。”
躺在木椅上闭目养神的谢玄衣轻轻嗯了声,声音里还带着些许歉意:“不好意思,姜大人……今夜的风有些喧嚣,吹得我有些许困意,刚刚险些睡着。”
“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大穗剑宫的规矩,登门问剑,必有回应,这群人真来找你,你怎么办?”
姜奇虎愁声道:“如若我只是洞天境,我早去你府前了……今夜若我出手,江宁背后的那些尊者,也都会出手。”
“姜大人,姜兄,姜家主,规矩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