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抒怀愣了一下,觉得这么坐下似乎不合礼节。
贾夫人却笑着说道:“我们家又不是什么贵族,我也只是穷苦人家出身,没那么多礼节,来,坐吧。”
岳抒怀也笑了笑,找了个就近的位子坐下。
“雪兰,给王姑娘上个茶,还有早点。”贾夫人说完又对着王金兰说道:“你一大早就在厨房做事,还没来得及吃早点吧?”
岳抒怀有点受宠若惊:“贾夫人太客气了,我们收了工钱理应要好好干活的。”岳抒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贾夫人您还给我赏了这么多银子。”
这时,雪兰端了茶和早点上来。
贾夫人招呼道:“来,我们一边吃一边说。”
“其实我很多年没有吃过红鸡蛋了,以前每逢我生辰的那天早晨,娘就会偷偷给我做,后来她去世了我就没有再收到红鸡蛋。”贾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还算平静。
“偷偷做?为什么?”岳抒怀问道。
“因为我那父亲说女孩不需要过生辰。”贾夫人语气已经有点哽咽,“他心里只有他那个宝贝儿子,我弟弟,每逢弟弟生辰的那天,他就让我娘赶早去市集买一只好鸡给弟弟煲鸡汤喝,晚上再去小客栈打两个小菜回来吃,要是他们爷俩那日心情好,我们娘俩还能喝一口半口剩的鸡汤,要是,要是他们心情不好......”贾夫人顿了顿,调整了一下哽咽的声音说道:“我们就少不了被一顿打。”
岳抒怀静静听着,她感受到了贾夫人的心情,如果她不是受了刻骨铭心的屈辱,不会在多年后的今日说起还忍不住哽咽,但是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能安慰贾夫人,只能静静听她继续说。
“对了,我还没说我自己的生辰,每逢我生辰那日,母亲就会偷偷在父亲和弟弟起身前给我做好两只红鸡蛋让我赶紧吃,小时候我不懂,只知道开心,心想我也可以过自己的生辰了,虽然只是偷偷地过,可我不知道有一次父亲发现少了两只鸡蛋又把我娘打了一顿。晚上我给娘给被父亲踢得淤青的背擦药时,我娘叮嘱我,让我要好好努力,离开这两父子,她说她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但是我不一样,我还有机会,只要我离开了他们,靠着自己的双手,以后定能过上好日子。”贾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她抽了一下鼻子,用手帕擦了一下眼泪。
岳抒怀从小被父母宠爱着长大,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不是每个人都一样,对自己来说稀松平常的事情可能对另外一个女孩来说是一辈子也不敢奢望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