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咋跟钱雨说的。
原本他还想着,给孩子留点嫁妆钱的。
孩子命苦,他不疼她没人疼。
“爷?爷啊”
一起生活几年,钱雨就没见自家爷爷哭的这么伤心过。
眼泪一个劲的流,止不住似的。
她慌忙取下头上的草帽进屋,拿了毛巾给他擦。
“爷,您别哭啊,上河村来的就上河村来的,又不能把我们怎样,你说你…”
再难的日子他们都过来了。
现在她能下地干活,又能做工养家。
眼见是越来越好了啊。
钱老头自然知道。
不能去罐头厂工作的事情,别说是对他,就是对钱雨,也是一座大山压下来。
能让他们喘不过气。
更说不出来。
“爷,你喝口水,别哭,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把你咋了。”
“小雨,这钱,是你的工钱。”
钱老头到底忍住了心酸和无奈。
眨巴着眼睛,望着钱雨。
眼里的泪光,晶莹。
钱雨愣住,“这个月还没到月底呢,咋就有工钱?还,亲自送来?”
钱雨望着外面,想到那两个骑着二八大杠离开的男女了。
是他们送来的?
钱老头也没想到啊。
若非亲身经历,他也不知道,这罐头厂的工钱,还亲自送来。
现在是知道,人家是不想叫去干了。
甘愿大老远的跑过来说一声。
也算是瞧得起他们家钱雨,不叫多费力气跑过去一趟。
“小雨,没事,以后罐头厂的工作没了,也不怕,爷爷陪着你呢。”
钱老头忍住了心底的酸涩。
勉强扬唇。
在床上病得久了,钱老头的脸色是不正常的白。
看着就虚。
这会儿眼神却明亮。
只是,钱雨哪里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看着他手里拿着的大团结。
只觉得什么东西,正在内心深处,迅速的流逝…
是她怎么也抓不回来的。
“他们,竟然是来,说这个的?”
钱老头没否认。
跟钱雨一样,他也不想接受这个结果。
“说是厂子里的效益不好了,不叫你去干了。”
“这个钱,是你这个月去厂子里干的工钱。”
钱雨看着那钱,是知道数目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