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小小院落围墙外冲出几人,有人赶向马三、有人冲向秦天。马三急忙喝止,挥手让他们退下、退后百米。
“东家,要不要吃点什么?”马三微微躬身道。
时隔多年突然再听到这熟悉的称呼,秦天心头莫名泛起股怅然,往日那一幕幕双人相处的场景飞速闪过,他冷凉的心慢慢有了些温度。
幽幽叹了声,秦天走到马三身边、轻按他微微弯起的脊背,“你我相交多年,今天是我冲动了,陪我到城外走走吧,有什么吃的喝的,我来带上。”“是,马某这就安排。”
双手轻拍间有人闪了进来,马三快速吩咐了几句,引着秦天朝外走去。秦天这才发现,仅仅八年多未见,马三竟然老了很多,头发白了、皱纹多了、腿也弯了、腰也弯了、脚步也慢了。他急步上前两步,伸手扶着马三,往日比他高不少的马三,也矮了。
临到门前,马三制止住准备开门的门房,颤巍巍的亲手推开极少开启的正门,门外突然亮起十几根火把,数十把弓弩齐齐对准马三身后的秦天,人群正中站着个大胖子,满眼担忧的看着马三。
马三一愣,急忙冲着大胖子摇摇头,转身要请秦天先行。秦天伸手抵住他的肩膀,笑道,“这是你家,你是主人、理应先走。”马三深知秦天脾气,不再多说,当先走出大门,走到大胖子面前,“叫他们都撤了。”
大胖子视线掠过马三肩膀看看秦天,轻声道,“老马”马三摇摇头,“撤。”
大胖子急忙挥挥手,火把熄了、弓弩松了、人马撤了,他却纹丝不动,甚至想将马三扯到他那肥胖的身后。秦天走过来轻笑道,“你果然胆大,怪不得当初敢暗杀马西席,我那幅画烧了没?”
大盘子钱富贵一愣一呆一惊,急忙看向马三,马三点点头,“这位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秦记东家。”钱富贵连忙深深躬身,“竟然是东家大驾光临!小的有眼无珠!”
秦天微楞,连忙挡住,“我不是你东家。”钱富贵急忙解释,“您确实是小的东家!当年犬子幡然醒悟、洗心革面、堂堂正正做人后独自创下份家业。小的请夏侯城主和马掌柜作证,与犬子分隔产业,小的这一份全部献给秦记,算是秦记产业。”
秦天眨眨眼,有些迷糊地看向马三。马三无奈地摇摇头,“马某跟他说过很多次,东家是绝不会要他产业的,马某也没在任何文书上签字画押,只是他一厢情愿。”
钱富贵急了,正要说话,秦天笑道,“浪子终于回头,你身为父亲的心意我能理解。当年马西席被袭,我动怒下给鹏公子留了些记忆,这些年他也吃了不少苦,你的心意就当我给他的补偿吧。”
告别钱富贵,在马三邀请下两人登上马车,施施然朝城门驶去。
此时已是深夜,城门理应关闭、非大事不可开启,可当马三的马车驶来时,几名军士突然出现、将已关闭的城门悄然拉开道缝隙!
马三走下马车笑着冲几名军士拱拱手,“辛苦几位军爷了。”“马爷这话就有些见外了。”
随着话声,一人从道边阴影中走出来,笑道,“马爷每年无偿捐银军部数百万两,更是为大越经济立下汗马功劳,受越王多次嘉奖,无数军人受惠、惠泽百姓万家。况且今晚也只是让马爷孤身出门。马爷,这位是?夏侯魁职责所在,只是例行询问。”
秦天瞅着一本正经看着他、宛如不识的夏侯魁,笑道,“在下单庆晓,游学四方的一介书生。”夏侯魁眉头微扬,“游学四方?那单先生必然见多识广、学识渊博,不知夏侯魁可有荣幸洗耳聆听?”
“夏侯爷赏脸,单某敢不从命,明晚定当登门拜访。”
两人装模作样的一番表演后,秦天跟马三走出城门,城门在身后悄然关闭,透过门缝还能看到双紧盯不放、愁苦希翼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