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所求。”听出话意的墨雪不沾衣语调僵硬。
“是真的吗?你……”环顾四周的皇甫霜刃眼角上挑,深深注目面前剑者,“真的不想变强吗?”
镜湖蓦然翻涌,是回忆历历在目——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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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百姓断后不意遭逢闼婆尊的墨雪不沾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喘息只得一瞬,瞬息铃声复响。
铃声中,隐现一条曼妙人影,朱唇似笑双眼带媚,翩然而下。
举止烟视媚行的曼邪音颇为随意地点评道:“自本尊入世以来,你是头一个接下此招之人,决定了,就留下你那口剑做纪念。”
话音落,闼婆尊翻动手上邪环,勾魂旋舞,雄力重千钧,邪气荡平原,诡异邪铃抖动不绝,声声摧逼神识……
虽说本意借此取信留命百里,但剑者心知即便全力以赴,胜算亦不过四成,为挫败情绪刺激到的他自是渴求精进。
眼下变强契机近在咫尺,只要答应还能自动绑定引路人大礼包。
墨雪不沾衣抬起头,似是想起那道遗世独立到连俗尘都不染的身影,一时间居然有些心动,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他问道。
“当我看到有人想要攀登高峰的时候,我总是想着去推他一把,而非将他拉下来。”他答道。
说到后来,皇甫霜刃转动眸光向前,言辞温和不过语带警醒:“但变强,终归要靠自己。”还珠楼能做的只有提供机会。
这是对有意登顶的武者而言,那倘若那人本身已无求存意念呢……事后复盘发现落入术者毂中的墨雪不沾衣身心沉默貌似冷静如常,只是脑中悄无声息划过这样一个抬杠念头。
空灵眼眸疲色隐隐,想起近来见闻的女杀手有一瞬失神,但很快便恢复平静一片。
“楼里抗魔义士的自杀人数直线上升,有的甚至白天晚上都不敢睡觉。”他们用生命换来了如今这份宁静与安详,却无法面对它。
幻幽冰剑:“用于魔考的镜心洞都快被枕戈待旦的群侠占满了。”副楼主提议扩建,而武训的怨念都要突破天际了。
“所以你的安排是?”
对战后身心受创症状爆发的病人去向最终仍是要由楼主拍板决定……女杀手眄向荻花题叶,饶是对血腥场面司空见惯的她也不禁为眼前情形感到恐怖。
月光余晖,竹风沁凉,幽静小屋当中,荡逸烛光投影浅浅,勾勒骇人异象,男人斜倚琴座径自走针绣花织锦。
他绣的很认真,针法比年复一年为己作嫁的云英少女都要来得细腻,有鲜血涔滴没入地表开出红梅点点。
观者恍然惊觉医者手下织物原貌,哪里是什么寻常布帛,赫然是一张新鲜人皮,而在周围亦有不少断肢残骸摆布。
“唔……”
荻花题叶紧闭唇瓣抿过绷直红线,这丝线同样不是凡品,均为一片丹心碧血所浸润过。
“心病还需心药医。”松开口角的医者语气慢慢,这已是在回应幻幽冰剑的问题。
“心药?”女杀手无奈,就不能说人话吗?
“他们的症在于情,结在于心,能医治心伤的药方仍旧只有一种——”穿行金针倏然一停,似是迟疑接续落位,“情!”
纤细针尖轻擦发稍作思索状,宛若沉吟有得的荻花题叶继续纹绣偶人脉络,替其接上手足。
“因迷茫失途游离在忘川河畔的船只,需要的只是一个锚点,将之牢牢绑定在属于生的归处。”
俗人皆有七情六欲,只要入了凡尘,填补了那所谓的空缺,他们自然不会再因战后应激的缘故轻易寻死觅活。
“譬如成家立业。”这或许是最速效的方式。
幻幽冰剑似懂非懂。
“那请问皇甫大楼主,我该上哪儿去找这么多缺少依靠的女人呢?”说着,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她看向荻花题叶的目光满是复杂。
“红梅姐会生气的。”目前台面上收留失丧少女人数最多的组织首推梅香坞,而坚持女性独立自尊的恋红梅显然不能接受这个安排。
幻幽冰剑亦然,她咬着银牙道:“把女人视作男人的附庸,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金针穿透肌肤纹理冒尖,医者捏住针身将其拔出,红线拉长缝合切口,察觉话题跑偏的荻花题叶深以为不能放任下去。
“麦把我说的像个乱点鸳鸯谱的无良月老。”
“你不是吗?”女权情绪起来的幻幽冰剑反问。
“或许有些无良,”医者垂目低眉,神情别间三分悲悯,语气透彻冰冷如雪山上的白云,“但绝对不会乱点鸳鸯谱。”
遍观红尘的觉者会为每一段感情写好他们的剧本,确保能助其领悟。
不明觉厉却为男子身上所露圆融佛性所慑的幻幽冰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