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歌大吃一惊:“啊?你怎么知道?”
“之前在北安城准备走的时候,我和炎灼一起去买干粮,听见有人说在朝的云家官员只有几个大官没被斩,其他的都送去秋决了。”云苦寂说着鼻子酸了酸,眼泪流了下来:“炎灼一直和我说这是假的,我也就一直没,没说……”
云羽歌揽住云苦寂的肩:“一定是假的,苦寂。相信你姐啊,你爹一定活下来了。”
云炎灼附和道:“对,苦寂,你相信我们。”
云苦寂抬手抹了下不断涌出来的眼泪:“嗯。”
云羽歌揉了揉云苦寂的头,又道:“朝廷肯将云家流放到这里,想必也是感念我们云家的功劳,不会对我们家的人太过绝情。到了后就算没见到你父亲,想必也只是在国都的监牢里,不会送上刑场的。”
阿钟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喏,前面,一直到海边,全是你们云家的。我先走了,还有好多肉得去熏呢。”
“好,辛苦你了。”
云楚歌谢过阿钟,疾步走向云家的房区。没走几步他便被一只枯瘦手拉住:“楚歌?”
云楚歌转头一看,拉住他的人面黄肌瘦,整个脸像蒙了一层灰。身上裹得棉衣也脏兮兮的,打着好几个补丁,但还算完整。
云楚歌辨了半天,也没想出这个人是谁。倒是云羽歌赶上来看了两眼,问道:“四叔?”
“对,是我!”那人双手颤抖着松开云楚歌,紧紧握着云羽歌的手,泪水从眼里涌出来:“羽歌,大家都好惨哪!”
云羽歌的手被捏的有些疼,便轻轻挣脱开:“四叔,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这里苦啊!咱家都死了快一半人了!”
云楚歌心里一紧,忙问道:“我们家现在还剩多少人?”
“还剩,还剩啊,加起来大概八十个人吧!”
云楚歌心一沉,道:“四叔,我们带来的马,只有五十匹。”
“你不用管那些分家的,让他们留着好了。咱本家就差不多五十人,马够的。”四叔摆摆手,“咱本家能出去就行。”
“四叔,这……不太好吧。”云楚歌为难道。
“有什么不太好的?走走,哎,那是你们的马吧?”四叔笑着迎向牵着马群走来的阿凯。
云羽歌抬起右手放到云苦寂胸前,怕他冲上去找四叔茬,低声道:“苦寂,别管他说的,他说胡话呢。”
云羽歌说着抬头看了眼云炎灼,云炎灼脸色也不太好,但没像云苦寂那样阴沉地快要下起雨来,便没管他。
云苦寂摇了摇头,推开云羽歌的手,也没说话。
“苦寂,没事吧?”云炎灼问道。
“这个姐你的四叔,我知道。那天云白将军葬礼上他对着我们分家的人阴阳怪气。”云苦寂啐了口唾沫到地上。
“他就是个畜牲,你别管他。”云羽歌轻声说着,搂住云苦寂往前面走:“我们先去找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