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玲起身应道:“请夫君多加小心!”
陈一鑫伸手摸摸儿子脑袋,又揽过马玉玲轻轻抱了一下,便转身离开。这样的情况对这个家庭来说其实已经是常态了,金州地峡局势紧张的时候,他甚至会整月待在前线。
最近这几个月到了传统的冬季休战期,之前为了掩护友军扫荡辽东海岸所发动的佯攻也早已结束,所以他才回到南关岭的家中居住。不过清静了两个月之后,看来是又要开始你一拳我一脚的日常过招了。
陈一鑫走出书房,勤务兵已经拿好他的皮帽、皮毛大氅和皮靴在外面等着。
陈一鑫换好行头出了院子,他的专用马车已经停在大门外,骑兵卫队也都准备停当,效率不可谓不高。
陈一鑫见军情局的韦林就站在自己的马车旁边,心知来庄园报告消息的人应该就是他了,便开口吩咐道:“中尉,你跟我一起坐车过去。”
韦林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跟在陈一鑫后面钻进了马车。车夫甩出一记响鞭,一行人便离开庄园,朝着东北方向的地峡防线进发。
“前线什么情况?是清军又不安分了?”陈一鑫问道。
韦林道:“这次倒不是清军袭扰,而是另有情况……他们派了人过来,要求面见将军。”
“派人来见我?是打算要给我们下战书吗?”这个情况倒是出乎陈一鑫的预料。
自海汉军在1636年春季攻势中占领金州地峡算起,两军在这条战线上形成的军事对峙已经马上要进入到第三年了。这三年里大大小小的武装冲突发生过不下百次,双方都互有伤亡。海汉虽然战果明显占优,但也没再能继续向北推进战线。
而清军在这三年对峙中折损在金州地峡的兵力,粗略计算之下应该也有三千上下了,虽不至伤筋动骨,但也让清军丝毫不敢松懈,只能在大黑山一线修筑了大量堡垒工事,布下东西两个大营数万重兵,以确保能将海汉军堵在辽东半岛这西南角上。
清军在这里长期驻防的兵力,最多时能有海汉在金州部署兵力的十倍之多,而由此也给满清造成了持续不断的后勤负担。但即便是后勤压力加上人员损耗,满清在这三年里也从未有过寻求和谈的意图,似乎便要一直这样跟海汉耗到天荒地老。
但为何在这个时候,清军却突然来人求见自己,陈一鑫的第一反应便是下意识否决了对方寻求和谈的可能。
韦林摇摇头道:“清军使者看起来没什么狠劲,倒不太像是来下战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