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士卒有些不服气,问道:“不过是成国公府上的一个家丁,这么大摇大摆的闯门,就不怕巡城御史撞见,给成国公爷惹麻烦么?”
“呦呵?我说李山儿,爷没记错的话,是你哥哥考了秀才老爷,可不是你小子考了秀才老爷吧!嗯?怎么着,家里出了个秀才老爷了不得了?说起话来都带上阁老味儿了?”那总旗眯着眼睛盯了这年轻士卒一眼,撇嘴道:“御史老爷是厉害,可哪位御史老爷闲着没事做,拿成国公爷开涮?更何况,成国公爷乃勋贵领袖,历来负责京师防务,他的家丁有事急报,你敢说不是为了紧急军务?要是耽误了大事,你小子有几颗脑袋,吃罪得起?”
这个原因看来道理很足,周围士卒纷纷出声应和,那总旗更是得意,指点江山一般地对李山儿道:“小子,爷要不是看在当年你爹爹的份上,才懒得教你:巡城御史老爷的板子虽然大,但怎么着也打不到你我这等人屁股上来,可成国公爷就不同了,别说老公爷了,就算是他孙儿应桢小公爷,说要今天扒你的皮,你这身臭皮囊就他娘的铁定留不过子时!”
他说到此处,冷哼一声:“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咱们都他娘的是京营的人,而成国公爷、英国公爷、定国公爷他们,就是咱们京营百年不变的头儿!他娘的,便是山寨马匪,那大当家的要杀个小响马,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何况咱们这些世世代代当兵吃粮的人物?你敢得罪他们?哈,小子,你自己找死不打紧,可别拉着咱们这多么人给你垫背,咱这些个爷们,可还得指着成国公爷他们赏口饭吃!”
最先开言的那个士卒见总旗越训越生气,怕那李山儿吃亏,忙站出来打圆场道:“总旗老爷消消气,李山儿顶他爹爹过来才不过两三个月,啥事都不懂,您就别跟他这种毛头小子一般见识了,不至于!再说,总旗,您看刚才的情况是不是有点奇怪?”
那总旗本来还想训斥,不过面前这士卒一贯狡黠,平时颇有些鬼机灵,他这么一问,就成功转移了总旗的注意力,下意识问道:“有什么奇怪?范老二,你把话说清楚。”
那范老二忙道:“总旗,您老发现没有,刚才这几位爷自报家门,可是把咱们京营里头叫得上号的勋臣老爷们几乎报了个遍!”
“哦?”那总旗目光连转,讶然道:“还真是!不过,这意思是……?”
范老二道:“您老还记不记得上午的时候,高阁老家的那位侍读老爷也是打咱们这儿出去的?还有南京来的那位临淮侯家的小侯爷,也是打咱们这儿过的?”
总旗有些不明白了:“那又怎样?”
范老二道:“中午的时候小的去吃饭,听大兴左卫的人说,应桢小公爷、元功小公爷他们,也差不多是那个时间,打德胜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