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须臾之后,身边就连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都看不见了,周围只剩下土黄色的泥墙,狭窄且阴暗,安静得就连脚下摩挲过砂砾的簌簌声都能听见。所以,那些一路尾随而至的“跟踪者”已经不能隐藏自己的行迹,或者说,他们也不打算隐藏了。
这一路上白凤都在思索事情是否进行得太过顺利,所以他的手一直在攥紧龙鸣剑,保持着警惕,自然也发现那些追踪而来的金钱鼠正在迫近。
“公子,我们到了……”那壮汉突然讲道:“旁边这堵墙的背面,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白凤还未等他把话讲完,霎时拔剑出鞘,抵住了他的咽喉,随即侧过身去,对后面的跟踪者说:“你们到底意欲何为!”
那壮汉道:“公子,我只是个带路的……我还要回去做事、养家糊口呢!”
白凤身后的“金钱鼠”们也纷纷从几个巷口里边蹿了出来,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几只“金钱鼠”都是些年岁尚浅的少年人,每个人都穿着破落成一绺绺的衣裳。他们为那壮汉求情道:“少侠,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别害人性命,大家都是无辜的!”
“少侠,我们大哥想知道你在查什么,便使我们暗中跟在左右,如今你人都到这了,不如先去里面坐坐?”
“对对对,能够请你去坐坐,那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白凤冷笑道:“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况且你们还连一点好处都不愿意给我,就想骗我去你们的老鼠窝里作客?”
那壮汉瞧着锐利的剑尖,呜咽着,几近抽泣,说:“大侠,我求你放过我吧,好不容易躲过战乱,我可不能死在这里啊!我的妻儿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战乱?”白凤思忖片刻,缓缓放下手中长剑,对那壮汉讲道:“你快走吧!”旋即调整姿态,剑指那几只“金钱鼠”,阻止他们走近自己。
双方对峙半刻,有一驼背老厮从白凤背后叫唤道:“白少侠,你不是要讨酒喝吗?不过来敬我一杯,那可真不给面子啊……”
那位少年剑客循声望去,只见对方杵着朽木雕刻而成的拐杖,四肢极其短小,头颅又大得出奇,而且蓬头垢面,活像一只老鳖。这病恹恹的外表,与其狂浪不羁的语气不甚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