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李的大军军营，还是其侧的新丰外廓城墙，在夜色当中，都显得阴沉无比，就像是笼罩上了一层黑纱，就连城头之上的火把光辉，都照不了多远。扎在城墙边上的旗帜，在被夜风一吹，哔哩啪啦响个不停。

在李大营当中，火把也在风中忽明忽暗，就像是此刻李心中的那一线的盼望。在中军大帐，帐内帐外，满满的都是站着西凉军将，当然也有一部分是羌人，每个人都是顶盔贯甲，在火把的光华摇曳之下，他们脸容上也是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此时此刻，李站得笔直，负手而立，目光缓缓环视身边的将校，身上眼中，在长安这些日子被掩盖的那些多年在西凉厮杀的血腥杀意终于是迸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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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所有人都肃然无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帐外的安静被打破，不管西凉人还是羌人，都纷纷低语起来，每个人口中都只有两个字:“来了，来了！”

在这样近乎于“嗡嗡”的低声耳语声当中，几名斥候在一个斥候军侯的带领之下，从外直接奔到了李大帐之内，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斥候军侯带着手下拜倒在李桌案之前，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炯炯，盯在这一名队率身上，沉声说道：“状况如何，速速报来！”

军侯抱拳说道：“已经接触从郑县而来大军的斥候！我等损失二十余人，终于探知皇甫军扎东面一百二十里处！”

李动也不动，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问道：“北面情况如何？”

那斥候军侯回答道：“如将军所料，还在白水沟处汇集，并无动静！”

李的声音一下子就凌厉了起来，再次确认道：“其骑军步卒，旗号等等均在？”

那斥候也将声音提高了，大声的回禀道：“儿郎们再三确认，白水沟的旗号都在，并无缺失！其步卒骑兵都在营地之内，清点灶台之数也并未减少！”

“好！”李的神色依旧没有放松，继续问道，“马将军那边如何？”

斥候军侯几乎是吼声出来：“马将军已经隐于新丰西南野林之后！如今就等将军号令发出，便可出击！”

李猛的闭上眼睛，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等他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吐气开声，大喝道：“好！好极了！来人！取酒来！”

李亲卫们早就预备停当，听闻李号令一下，顿时捧着一叠叠的酒碗分发到大帐内外的每一个将校的手中，另外有人则是捧着酒坛，一碗碗的将酒碗斟满。

李将酒碗抄到了手中，高高的举起：“各位都是陪着某从西凉风沙当中一步步杀出来的，如今好不容易争得了一个好前程，竟然他娘的有人看得眼热，要伸爪子！这里他娘的是哪里？是关中！这自古就是我们西秦人的！凭什么让那些关东猴子们来折腾！今天，某就再说一句！”

“关中就是我们的关中，谁他娘的乱伸爪子，伸一只剁一只，伸一双他娘的就剁一双！让这些关东猴子们也知道我们西凉汉子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说完，李他将酒碗向众人一举：“各位，胜饮！喝了这一碗，砍了他娘的关东猴子去！”

大帐内外的西凉将校，顿时人人神情激奋，热血上涌，纷纷扯开脖子喊道：“必胜！必胜！砍死那些关东猴子！”

在大众内外众人齐声的欢呼当中，李举起酒碗，遥遥一敬，然后便仰头一饮而尽，随后便重重的将酒碗摔在地上，顿时粗陶碗砸得四分五裂，四溅飞散。在场众人也学着李，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然后重重摔破酒碗，一时大帐内外兵乓乱响，就像是奏响了战争乐曲的最前面的几十个重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