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黑夫莽劲上来了,他一推众兵,就戟指董访骂道:
“好你个小子,你做了几日的招讨使,就在乃公面前拿乔,你个降将,也配让我走?你自己说说,你干的这些遭事,这一次平乱,因为你,咱死了几多的弟兄,这是你能负责的吗?”
黑夫说这话的时候,另一个部将王罕正进来,一来就听到黑夫说的那句“降将”,当时脸就黑了,但心里有城府,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走到一边,看着黑夫在那闹,也不劝。
董访跟着张冲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称乃公,他之前就是横撞队的队头,军中哪个重将对他不是恭敬有加。这黑夫是真的狂妄失了智,仗着自己是老弟兄就觉得自己不会办他?
念此,董访下令:
“给这黑厮扣起来,先褫夺军权,等我檄书禀告渠帅,再做定夺。”
本来董访还要将黑夫关入狱寺,但想到自己堂内那人,他也多少有点没底气,于是又嘱咐了一句:
“就先扣在军府吧。”
众扈兵忙不迭领命,虚推着黑夫下去了。
黑夫人单力薄,到底弄不过这些人,最后还是乖乖被拉走了。
这场混乱虽然因此结束,但其余波想来就不是这么好解决的了。
想到这,董访无奈的捏了捏自己的额头。
边上的王罕目送着黑夫被带走,一句话没说,这会见董访办完事,他上前悄声说:
“招讨使,这次咱们抓了一个汉军的谍报。”
一听是军情,董访赶忙带着王罕走到一边,细问:
“查到什么信息了吗?”
王罕点头:
“从那人口中,证实了这次暴乱确实是汉军方面策划的。他们这次来一共来了五个人,据那人说,除了他之外,有一人死在了黑夫手上,还有三人不见了。所以,招讨使,你看这三人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搜。”
听得王罕说的话,董访心中一紧,他立马想到了自己屋内的那位客人,嘴里顺势拒绝:
“你怎么搜,这鄄县这么大,这三人随便找个地方一躲,你怎么找?到时候兴师动众去搜捕,只会搞得人心惶惶的。再说,也就三人,济得什么用。所以别费那个劲了。”
王罕点了点头,又说了另一件事:
“还有一个事很重要,就是从那探报的身上,还搜出了一封书信,他们在咱军府有认识的人。”
说着王罕就抽出一封信,递给了董访。
董访拆开一看,内心狂震。那边王罕还在说话,他都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王罕说了几次,董访才回过神。
他镇定了心神,平静的对王罕说:
“这事我知道了。但查自己人这件事不能大张旗鼓,不然人心就乱了。一会你把抓到的那个谍报,转交给军府,我会让人处理这个事。”
王罕没意见,见董访这么说了,也就带人下去了。
那边董访见王罕一走,立马回到室内,他怒不可揭的拉开屏风,对着藏着的客人大骂:
“我对你如此,你就这么害我?”
被骂的这人,年近三十,身高七尺,虽是寻常面容,但眼神的光亮和气质,自有一番气度。
此人笑着对董访道:
“我的好仲弟,我爱护你还来不及呢?又如何会害你!”
原来董访的这位客人,竟然就是他的兄长董昭。
此人不用多介绍,日后曹魏之谋主也,运筹决胜,功绩卓然,是官至三公,谥定侯的重臣元勋。
此人如何在这,先不谈。单单面对其弟的怒火,董昭就毫不在意,他平整了被抓皱的衣袖,一边坐在了董访的主座,道:
“访弟,我是真的在救你。四年前你惹了事,我让你去寿张避祸。但谁知你随军去泰山就一去不回,人人都道你是死了,你可知我当时是如何的伤心难过。后来我听友人说,这泰山军在鄄县的贼魁就叫董访,你可知当时我又是多么震惊。我定陶董氏虽然不是豪门,但也做了汉室五六代刀笔吏。谁成想我家竟然也会出逆贼乱匪。”
董昭教训这个,董访就更气,他压着声,但急促道:
“还不是你说我得罪了李氏,让我出乡避祸?你护不住我,我只能自寻出路。难道留在家里,给那个李乾砍?”
董昭怒斥:
“还不是你不晓事?让你当个刀笔吏,你倒与人动起手,为何得罪李乾,你心里没数吗?”
见董访不说话,董昭缓和了一下,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现在就是给你指个正途。你以为自己还能留在这黄巾军吗?刚刚你出去,是不是有部下告诉你抓了一个汉兵的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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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访眼睛一狰,气道:
“那人是你安排的?你还专门将我给你的信留下了?”
董昭点头,毫无愧疚:
“不仅如此,我还留了一封信,直接模彷了你的笔迹,以你的口吻给济阴郡太守写的降表。”
“什么。”
董访完全被他兄长这一招给弄傻了,这么害自己二弟嘛?
然后董昭还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