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南渡以来,韩熙载的“宰相梦”终于快要实现了,可他却高兴不起来了。
“韩师,为何闷闷不乐?”
朱铣觉得奇怪,多年以来,韩熙载总是抱怨自己得不到重用,可眼下,机会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为何萎靡不振?
韩熙载烦恼地说:“福兮祸所伏,太子殿下,这是要我立个投名状啊。”
朱铣不解,韩熙载苦笑道:“欲升中书侍郎,需先荆南招降。”
“韩师,是担心无力胜任?”
“非也,此去荆南,我韩氏一族的命运,就被捏在太子手中了,再不能像如今这般,可以抽撤连环、进退自如。”
韩熙载忧心忡忡之际,身后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韩侍郎何必作茧自缚?”
韩熙载一惊,转头一看,来人是德明禅师、太常博士陈致雍。
陈致雍微微一笑,说道:“叔言,我二人来的突兀,切勿见怪。”
对他们二人,韩熙载倒不设防,反而有些宽慰,忙问道:“刚才的对话,二位也听见了。”
德明禅师说道:“听了一二分,猜了四五分,韩侍郎,机会就在眼前,你倒踌躇起来了。”
“哦,依大师之见,我应顺从太子殿下吩咐,前往荆南?”
“天下之事,成败在势,如今之势,岂能无视?”
陈致雍则说道:“叔言,你是小心的过分了。”
韩熙载真诚地打躬作揖,说道:“二位,不要打哑谜了,有话直说,解我心忧。”
“哦,叔言何忧之有?”
“致尧(陈致雍的字),大唐朝堂势力众多,何故太子值得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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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致雍知道,什么事情,韩熙载都看的很明白,他之所以这么问,只不过是想借别人之口说出来,给自己一点信心罢了。
“弘冀太子、李景遂昔日风光一时,争权夺势,结果如何?如今从嘉太子不费吹灰之力,便掌握了监国之权,天命所归,此其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