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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欧迎春问道。
“大鲵同志被抓了。”辜新瑞说道,“卡车带货都被中央巡捕房扣押了。”
“怎么会这样?”欧迎春惊讶问道,“路线不是早就缜密计划好的吗?”
说着,他忽而摇头,“不对,不是说了后天才运货上路的吗?”
“程千帆回上海了。”辜新瑞说道,“这人离开上海有一段时间了,以我对这个人的了解,他会巡查仓库,检典货物的。”
说着,辜新瑞冷哼一声,“这人非常狡猾且极度反动,难保那批货物会被程千帆看出问题来,组织上临时决定提前将货物运出去。”
“那怎么还会出事的?”欧迎春皱眉问道,“是程千帆的人抓了大鲵同志?”
“不是。”辜新瑞摇摇头,皱眉思索着说道,“抓人扣车的是赵枢理的便衣探目。”
“赵枢理的人动的手?”欧迎春有些无法理解,“不是说程千帆抢了赵枢理的女人,这两人势同水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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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就出现在这里。”辜新瑞苦笑一声,“为了能够顺利过关卡,我处心积虑挂靠在玖玖商贸下面,却是没想到正因为打着玖玖商贸的旗子,却是惹来了赵枢理的敌视,他带人拦车抓人了。”
“这两人狗咬狗,我们跟着倒霉了。”欧迎春震惊之余,也是无奈说道,他看着辜新瑞,“这么说,赵枢理属于是故意找茬程千帆,我们的人是被误抓,这还有转圜的余地……”
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欧迎春说道,“不好,东西在货箱里,如果赵枢理的人开箱验货的话……”
“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辜新瑞表情严肃说道,“根据巡捕房内线同志传来的情报,卡车暂时被扣押在台拉斯托路,赵枢理的人还未对货物进行检查。”
他对欧迎春说道,“我们必须赶在赵枢理下令对货物盘查之前,想办法让赵枢理放行。”
“这不容易。”欧迎春说道,“赵枢理这显然是为了找程千帆的茬子,我们属于无妄之灾,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做的很少,甚至于越是打典运作,赵枢理反而愈是不会放人。”
“不容易也要想办法。”辜新瑞表情严肃说道,“一旦货物被查出有问题,大鲵同志就暴露了,与此同时,我们的这条宝贵的交通线也将会暴露。”
他的语气是沉重的,且不说赵枢理这边会如何做,以程千帆对于红色的仇视,一旦他得知大鲵同志是红党,不仅仅会勃然大怒,可以预料的是此人必然会对那些挂靠在玖玖商贸的商户进行甄别核查,这必将会对宝贵的交通线带来极大的危险。
“实在不行,我会通过家里向巡捕房施压,就说开森商行缴了张府的份子。”辜新瑞面色阴沉说道。
“绝对不可以。”欧迎春摇头劝阻。
大鲵同志的安全,以及交通线的安全固然重要,辜新瑞同志的安全同样重要,别的不说,以辜新瑞同志的张府表少爷的背景,在现在这复杂残酷的斗争形势下,可以说是弥足珍贵。
他想了想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潜入台拉斯托路扣押仓库,找到箱子将东西取出来?”
“很难。”辜新瑞皱眉说道。
不过,两人对视了一眼,却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办法虽是很难,却是目前最安全的方式了。
……
“怎么这么不小心?”白若兰看着丈夫肩膀上那新添的枪伤,心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我也是无妄之灾。”程千帆苦笑说道,“那些人的目标是汪先生,我在车队里,自然也成为了目标之一。”
“汪先生?”白若兰‘惊讶’问道,“我听闫太太说,你实际上没去天津,实际上是跟随汪先生一起去了南京,莫不是真的?”
程千帆看了白若兰一眼,夫妻两人相视一笑。
白若兰自然是知道他去了南京的,但是,在他从南京发来的最后那份电报,赫然是表示他是从天津转道去的南京,故而,白若兰必须按照这个来说话。
即便是现在是夫妻两人单独相处之时,程千帆依然严格要求自己的言行符合‘实际情况’,而白若兰则是在配合他行事。
这并非多此一举,唯有这般,按照‘现实’情况去做,去说话,才不会在细节上出现差漏。
“我就是去凑数的。”程千帆说道,“楚叔叔提携我,将我提到汪先生访问金陵的随行人员中,这是一份难得的资历。”
他苦笑一声,“当然,如果知道南京之行会有这般凶险,我就不去了。”
白若兰眨了眨眼。
程千帆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妻子的琼鼻。